著名女诗人翟永明所开的白夜酒吧,已成为众多文化人慕名而来的场所,15年前,第一家白夜酒吧在玉林开业。日前,策展人、作家潘黎冰在微博上表示,过完今年,玉林西路的老白夜就将彻底关闭,为此,翟永明想在下月做个纪念活动,目前正在征集老白夜照片。翟永明表示,老白夜对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,这里留有很多难忘回忆,“所以我很想把老白夜做下去,保留好。但这次确实因为房东要收回房子,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,所以很遗憾。”
老白夜 年后将彻底歇业
外界对翟永明的认识多数是通过两个渠道,一是诗歌创作,另一个就是白夜酒吧。15年前,第一家白夜酒吧在玉林开张,这个名字,取材自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同名小说,以及翟永明钟爱的电影《白夜逃亡》。2008年,翟永明把白夜酒吧拓展到了宽窄巷子,新白夜的装修别致而典雅,充满人文气息,空间比老白夜大,也增加了投影仪等新的设备,可以举办很多以前因场地受限不能举行的活动。
日前,策展人、作家潘黎冰在微博上透露,过完今年,玉林西路的老白夜将彻底关闭,“15年时间里,有太多人的记忆在里面,翟姐打算做一个纪念活动,估计朋友们手里有许多老白夜照片,你自己或者拍别人的,能否麻烦整理一些用于纪念活动上播放。”翟永明表示,玉林的白夜,房子是租的,房东为了给儿子经营要收回,沟通过但无效。“十五年的光阴就此别过,留下太多的回忆,不管是苦是甜,都与最好的朋友度过,此生有幸,与那么多朋友有缘结识,借纪念老白夜十五年,实际上纪念生命中最好的时光的流逝。”
翟永明 与白夜“和好又厌倦”
这些年,不少杂志及报刊都做过关于白夜酒吧的专题,并大多冠以其“成都的文化‘山头’”、“文化地标”这样的称谓。翟永明在“白夜”里开书吧、办诗歌朗诵、放纪录片、做新书发布,甚至也喜欢在“白夜”跳舞,这里几乎灌注了她对自由生活的全部想象。有人说,白夜就像是一个乌托邦的天堂,也有人说,成都诗人的生存状态没有“白夜”也许会不一样。来自文化圈、艺术圈的朋友们,喜欢聚在这里一起玩,后来,文艺青年们也加入,有人略带夸张地说,去了成都,没去“白夜”坐坐,算是白去了。
翟永明的老友张骏有个有趣的故事,当年,“白夜”的合伙人戴红问他,你的家就住在对面,家门口是超市,就有啤酒卖,为何非要走到这里来喝贵的啤酒?虽然这样发问,是源于当时的戴红对酒吧还没有任何概念,但这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白夜酒吧的魅力所在。
但开酒吧,翟永明没有任何经营经验,白夜有生意清淡的时候,最困难时,翟永明想过关掉,但舍不得。翟永明曾在随笔集《白夜谭》中写道,“对于我来说,一个自由、散漫、无拘无束,能挣点生活费又不影响写作的职业,是我一直向往的。‘白夜’就这样呼之欲出。十年过去了,我没能像村上春树那样,靠在酒吧写作赚了钱又卖掉酒吧,去专业写作。也不能像波伏瓦那样,在酒吧清谈时埋头在咖啡桌旁,写出一本又一本等身著作。而是骂骂咧咧厌倦又和好,和好又厌倦地与‘白夜’纠缠不休。”
谈经营 白夜也影响着写作
翟永明生活中是个很羞涩的人,除了策划活动,她最惯常的就是坐在酒吧一角,倾听酒客们的诉说。诗人、作家何小竹说,“白夜酒吧的经营,让作为诗人的翟永明有了一个现实的身份。这个身份促使(甚至逼迫)她不能置身事外。”翟永明此前坦承,开白夜酒吧之前,她确实是一个很内向的人,“一个人如果在很封闭的情况下,就容易往内走,所以很多人觉得我的写作中有女性意识的黑暗。开白夜的十五年确实改变很大,我必须要接触人,要做活动,所以性格和对外部世界的看法都变得比以前敞亮。”翟永明昨日也对天府早报记者说,“通过白夜,我跟社会有了更多接触,在现实层面上,相当于多了一些观察,对我写作方面的影响,那也是方方面面的。”
十多年来,发生在白夜的有趣故事很多,这些故事,翟永明写进了《白夜谭》,她在书中“八卦”了很多好友,比如作家阿来,建筑师刘家琨等“混迹”酒吧不为人知的趣闻。诗人马松的醉酒史也与“白夜”有关,“辨别马松是否已醉,很容易。当他说话已含糊不清时,当他伸出一只拇指指向席间的某个人时,差不多就可以认定他已经‘快了’。马松在这种时候,会在席间找到一位人作假想敌。但这种时候,他往往已经说不出话了。也许,这是他最痛苦的时候。他像一个哑巴一样,打着各种手语。他也只能用手指,一再地指向臆想中的敌人。”
老友忆白夜
“白夜对我们来说,就是老朋友聚会的地方,那时候我们的主要活动区域是在城南,而玉林小区是餐饮比较好的,吃完东西后再到白夜,大家聚一聚是很惬意的事。”女作家洁尘在接受天府早报记者采访时如是说。15年,老白夜将彻底结束,但还好有新白夜,能将情愫延续。
何小竹(诗人、作家)十多年的生日都在白夜过
日前,何小竹应某杂志之邀,完成了 一 篇关于老友翟永明的长文。文中提到,1998年5月8日白夜开业,这天正巧也是何小竹35岁的生日。在后来的小说中,何小竹也多次将白夜酒吧植入虚构故事中。
何小竹回忆,1999年,杨黎接手了一本电影杂志,邀请他和翟永明、石光华加盟,并以杂志为平台,策划、组织了一个“世纪之交:电影与文学研讨会”,在确定邀请名单时,邀请了贾樟柯,那时,贾樟柯还只拍过一部长片,就是《小武》。“晚上在白夜酒吧喝酒,我与贾樟柯就他的电影 《小武》有过一次交谈,具体谈些什么我已经忘了,但有一个关键词,至今印象深刻,那就是‘当下’,或‘当下性’。这个关键词,频繁地被贾樟柯在谈话中所使用。”
潘黎冰(策展人、作家)和洁尘的闺蜜情从白夜开始
对潘黎冰来说,她与洁尘的闺蜜情是从白夜开业那年算起。1998年10月,在老白夜钟鸣《旁观者》的新书发布会上,潘黎冰第一次见到翟永明,她说,翟姐就好似从诗和照片中走出来的。而洁尘呢?“洁尘的文字华丽,刁钻,我想,那一定是个有点清瘦、高挑,神经质的女作家才有的文字,但眼前的洁尘,短发,穿一件黑色束腰长风衣,非常健谈,健康又阳光,是与我意料中的女作家完全不一样的。”潘黎冰说,“老白夜伴随着我们的成长,从文艺青年变成中年,一帮朋友一起慢慢变老,好在有个新白夜,能把这种东西延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