川军战斗在晋南中条山

———记蒲江籍抗日英烈营长赵前裕等人事迹
龙　腾

     民国二十七年（1938年）2月21日，日寇攻陷山西长治，出动6架飞机轰炸长子，将长子县城炸成平地。李家钰率47军西去石哲，向沁水、翼城转移。
　　3月2日夜，47军在侯马东站以东越过同蒲铁路，经稷山、万泉到荣河黄河边，天寒地冻，几名士兵合盖1件棉大衣。因无船过黄河，乃抢渡汾河，转守“入陕要道”的河津。
　　3月9日，日寇进犯河津，李家钰亲自指挥一O四师李青廷部，“誓与寇死战到底”。后由稷山过汾河，围攻万泉县城，11日攻城时，迫击炮连二等兵何楷（蒲江人，27岁）阵亡。12日，再次突破同蒲铁路。13日，在上冯村与日本盐川部队之牟田部激战，击毙其指挥官界次二郎，进入绛县中条山山区，与垣曲县抗日游击队取得联系。山西农民积极“引导路径，报告敌情。”杨显名团长派兵1连，在农民引导下，夜袭闻喜县河底镇日寇，毙敌六七十人，日寇狼狈逃遁。在攻打同蒲铁路东镇站时，47军上尉副员高金丹（家居蒲江县城）阵亡，年35岁。
　　4月，李部六二O团李营拆毁东镇站铁路40米，伏击日寇，击毁汽车2辆，敌死伤20余名。
　　李家钰亲自到闻喜县兰德一带督战，与敌远山、久保等骑炮联合之部队激战，先后击毙日本军官20余人，日兵200余人，伤敌甚众，夺获敌马步枪40余枝、战马、子弹、军用品甚多。在闻喜县的战斗中，蒲江籍战士一等兵曹永香（39岁）、鲁海洲（25岁）、下士汪合顺（29岁）为国捐躯。
　　5月3日，邓锡侯辞去第二十二集团军总司令，重庆委员长行营令该集团军副总司令孙震升任总司令，任命四十七军军长李家钰升任二十二集团军副总司令。
　　李家钰部由山西绛县移驻平陆县，接替冯治安部防务。
　　当时日寇侵占风陵渡，经常炮击黄河南岸陇海铁路，威胁陕西潼关。为了解除敌人对潼关的威胁，5月9日下午，47军104师1061团杨显名（蒲江县松华乡人）攻打安邑县城，激战3小时，午后6时，攻占安邑，日寇酒井支队伤亡颇重，溃窜运城，杨团追击至桥头村。11日，我军围攻闻喜、侯马。15日夜，李部进至运城东关外里许，与敌激战，并分兵攻击解县、芮城。迫使永济、虞乡日寇回兵援救运城。
　　5月16日，运城日寇循公路进攻安邑，杨显名团在黄家卓截击。而闻喜之敌乘火车到达水头镇以南，修补铁路，进扑安邑。
　　5月18日，李家钰部克复芮城，又与友军联合克复曲沃，乘胜向新绛、翼城、临汾推进。战局大好。李家钰电催同乡同学罗泽洲（蒲江县中兴乡人，曾任师长，1935年被蒋介石解除军权，抗日战争中起用，任47军副军长）急赴山西前方指挥作战。
　　5月20日，罗泽洲与罗平之率47军补充团新兵离成都，开赴武汉，转赴华北参战。
　　5月22日夜，杨显名团、孙介卿（蒲江人）团联合攻打运城，激战几小时，孙团攻占城北高家园，日寇将附近各县兵力调运城，并从解县调兵一火车增援运城。
　　5月23日9时，运城日寇一千余人出东、南门攻驻盐池之杨团，由机场、面粉厂攻驻高家园之孙团。敌向我左翼延伸，企图抄袭，复以一部向我阵地中央猛突，我军罗仕英团及李克敦团一个营投入战斗。始将敌击溃。在攻打运城的战斗中，蒲江籍将士178师1062团2营机枪排排长龚伯钧（27岁）、机枪排二等兵阚荣松（23岁）、下士王耀廷（32岁）为国捐躯。
　　5月24日，日寇二千余人分别从运城、夏县、闻喜三路来犯，围攻安邑，1063团团长孙介卿奉命守城。第三营少校营长赵前裕（蒲江南街人）建议，以1个营守城，东门外、南门外各派出1个营，互为犄角之势，团长不听，全团退守安邑县城，遭到日寇重炮轰击，伤亡惨重，敌轻重武器齐全，四面包围安邑，猛力强攻，孙团奋力还击，激战一上午，城被敌人攻陷。一营附贾国华在城中十字街口持枪与5个日本兵冲杀，身负重伤，壮烈牺牲，赵前裕营长率所部巷战杀敌，浴血突围，转战至安邑东门外，中弹阵亡，年31岁。在城外阵亡的还有1063团8连上尉连长陈绍虞（蒲江人），在安邑之战殉难的蒲江人还有：中尉副官黎迓冬（30岁），中尉排长孙青云（29岁），少尉排长张执中（29岁），朱国云（27岁），少尉附员李树芳（30岁），中士许少清（24岁），董超（29岁），上等兵胡孝山（34岁）、杨家齐（21岁）、李万明（25岁）、李甫山（30岁），一等兵廖清廷（30岁）、倪亮清（36岁）、张子成（21岁），二等兵彭光显（27岁）、周银昌（22岁）、李世舟（18岁）、卢青全（27岁），下士戴洪熙（23岁）、叶琢成（25岁）等人。全团阵亡营长2人：赵前裕、吴湖（双流人）。在敌人猛烈的炮火下，城垣全被毁，英勇的将士们在城内与敌人激烈的巷战，冲出重围的只有20余人，其余都壮烈牺牲。“一个轻机枪手，任务是把守安邑北门外的一个要隘，但在与敌血拼之后，他的左肩窝中了一枪，不过他并不放弃他的宝贵武器，他用一只手，抱着他的轻机枪，且战且退，在追击之敌人迫近的时候，他就伏在地上向敌人射击，敌人停止前进了，他再抱着他的机枪后退，就这样跑了三十里路，才找到自己的部队，但他在见到他的长官，喊了一个‘报告！’就倒在地上，不能说话了。这是一种多么令人感动的英勇行为啊！”（1938年6月27日《新蜀报》：《访问转战晋南的川军》）。
　　5月25日，47军克复平陆县城。30日，李家钰亲自指挥攻打运城，迫使风陵渡日寇回师增援运城。
　　6日，李部104师624团团长李克敦派军夜袭虞乡火车站，毙敌50余人，缴获电台1部、电话总机1台、电话机3台、机步枪20余支、军用品很多，炸毁铁轨300多米，剪获电线200多公斤。只牺牲士兵雍明先1人，负伤12人。
　　623团7连中士卢少金（蒲江人，23岁）本月在山西抗日阵亡。
　　7月，日寇向黄河两大渡口风陵渡、茅津渡发起进攻，15日，104师620团2连上等兵刘安廷（蒲江人，30岁）在夏县上曹村抗日阵亡。同月1063团8连下士赵晓云（蒲江人，25岁）在山西平陆县抗日阵亡。
　　8月8日，日寇第二十师团三千余人从运城、夏县南犯，飞机17架掩护。川军104师抗敌侯家岭，620团2连上尉连长李国亮（又名李银辉，蒲江人，25岁）率部反击，在平陆马鞋桥中弹牺牲，同时阵亡的蒲江人还有：178师1063团5连少尉排长李光福（25岁）、白焕文（二等兵、25岁）等人。
　　9月13日，日本第二十师团森木、梅本英两联队三千余人、炮二十余门进攻平陆茅津渡。104师623团5连中士班长刘实均（蒲江人，31岁）阵亡平陆县冯单村。624团6连一等兵王登云（22岁）、赵甫臣（4连一等兵，33岁）、中士班长李象明等蒲江人阵亡平陆县荣村。15日，619团2连下士罗俊清（蒲江人，23岁）阵亡平陆窑具山。
　　秋，李家钰派副官孟体富、 营长樊德厚、副营长龙德云等十余人到翼城十八集团军（八路军）抗日游击训练班学习两个月，回来后在平陆县槐树庄举办47军干训班，由向八路军学习归来的军官任教员，学习八路军的游击战术。李克敦团许晖加强连驻夏县王家坪时，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夏县民主县政府县长李涛、县大队长张锐达率领的县大队，每支枪才两三发子弹。李团许连送与子弹一千发、手榴弹五十枚，李县长送许连长1册油印的毛泽东《论持久战》。
　　毛泽东著作《论持久战》在47军军内传阅，“连他们的军座（李家钰）也公开阅读，并向高级军官推荐，很佩服毛泽东对中日战争的卓识远见，说那是一篇最有权威最有说服力的文章。”（谢丰《十二月风云》）
　　12月，蒲江人李良臣（178师1063团3连一等兵，31岁）在山西抗日阵亡。
　　民国二十八年（1939年）1月25日，川军攻打山西夏县，黎槐云（蒲江人，上等兵，34岁）奋勇冲锋，阵亡于夏县南门口。
　　2月，刘伯尊（蒲江人，下士，28岁）山西抗日阵亡。
　　3月，李卓成（蒲江人，一等兵，24岁）抗日阵亡。
　　4月20日，周明忠（下士，21岁）在夏县裴介村阵亡。孙执之（34岁）在夏县大吉村阵亡。赵海山（二等兵，28岁）阵亡，都是蒲江人。
　　6月6日，敌二十师团、三十七师团一个旅团、关原六野炮第二十六联队、山炮第一联队、山口集来飞行队（战斗机、轰炸机共38架）3万余人分9路扫荡中条山。8日，日寇攻陷平陆，在城内外纵火焚烧。9日，攻陷茅津镇，架炮轰击黄河南岸。李家钰率部配合友军对敌作战。6—15日战斗中表现英勇的18位军人中，计有团长彭仕復、李克敦、营长龚盛卿等蒲江人，汇报上级，“从优奖叙，以昭激劝。”
　　6月26日。李家钰部47军178师532旅1064团团长双宗海（蒲江人）部3连炊事兵李发生奋勇杀敌，成为战斗英雄。
　　李发生，过去是纺织工人，原籍四川梓潼，时年33岁，二等兵，伙夫。日寇三四百人步骑炮组合，猛攻候家岭，突破我军第1线余家凹。余家凹军事要点叫黄家嘴。川军选派3名勇士反击，李发生自告奋勇，携带9颗手榴弹匍匐前进，投掷1颗炸死日寇1人，炸伤4、5个，我军乘势猛扑，夺回黄家嘴，李发生追击敌寇，1个潜伏在山上的日寇，突起猛刺，刺中李发生左胸，李发生抓着刺刀，互相争夺，左手被划很长的伤口，李发生力大，夺得敌人刺刀，敌人急向他开枪，李发生右手抓住敌人枪头，避开敌弹，用负伤的左手持刺刀猛刺，敌人头一偏，只刺中其鼻梁，刺刀被敌抓着，李发生舍去刺刀，双手夺枪，一腿将敌人踢倒，夺取了步枪，将枪口抵住敌人胸膛，谁知枪膛是空的，在开机、装弹，关机的刹那间，敌人用刺刀刺伤了李发生的左腮、左颈、左臂，他忍痛发射，击毙这个敌人。我军退守第二线时，李发生只剩6个手榴弹，自愿断后。敌人炮弹破片又击伤他的背心，3个日寇追来，李发生忍痛潜伏在要道侧，待敌走近，1个手榴弹炸死2个日寇，另1个开枪打伤他的右臂，他又1颗手榴弹炸死这个日寇。撤退时，他见受伤的官兵太多，谢绝担架，步行走到旅部，说了句：“我是3连二等兵李发生。”就因流血过多，饥饿过甚，晕倒在地。李发生一天杀死日寇5名夺获日本三八式步枪三支，身负枪伤1处、破片伤1处、刺刀伤5处，成为闻名全国的战斗英雄。受到战区、军委会明令嘉奖，授予华胄勋章1枚，提升为排长。
　　7月，二等兵范海清（蒲江人，21岁）在山西抗战阵亡。
　　在中条山抗敌阵亡的蒲江人还有上尉连长胥泽宗、陶学皋等人。
　　12月，李家钰升任第三十六集团军总司令，下辖第47军、第17军（军长高桂滋）、第8、第15、第18游击支队，由平陆、夏县中条山经阳城东调晋城、高平、陵川，扼守太行山天井关、柳树口一线。警戒太行山南河南省获嘉、焦作、博爱之敌，转战到太行山。